纪念萧红作文1000字《呼兰河畔寄萧红》
我来看你,萧红。
自从有了呼兰河公园里的“萧红墓”,我已经记不清是第几次来这里了。倘在春夏,墓地的栅栏外,尚有萋萋芳草,间或也夹杂着几株不知名的野花。可现在是冬季,周围只有几片林木,孤傲而萧疏。有风不时从林间穿过。
其实,我知道这里不是你真正的埋骨之所,你的坟墓当初孤零零地立在香港的浅水湾。夏季的浅水湾,虽然少不了红男绿女,然而躺在那里的你,依然是寂寞的。因为浅水湾的碧水黄沙不属于你,在香港你只是一个过客,一个念念不忘故乡呼兰河的过客。
萧红,我知道,为了摆脱“老胡家团圆媳妇”式的命运,少年时代的你便逃离了家乡,并且再也没有回来。可是,不管你走多远,都听得见“马车铃响过午后的县城”,都望得见呼兰河绕过你的旧宅……于是,全世界都知道了中国北方有一座呼兰河小城,有一位30年代的中国女作家曾在这里度过了寂寞的童年。
夏日里,我曾流连过你的故居。当年的“后花园”里,已不见了“小黄瓜,大倭瓜”,只有各种花拥拥挤挤。园中仍旧少不了蝴蝶、蜻蜓、蚂蚱。早晨的露珠仍旧像当年那样一颗一颗往下滴。四周的向日葵,顶着当年的太阳照样“傻笑着”。黄昏时,天边的红霞依旧变幻着,“一会儿像马,一会儿像狗”……
后花园的左侧,是当年的磨房。只有在这里,让人顿感往昔岁月的艰辛与沉重。这就是当年“王大姐与磨官冯歪嘴子”居住劳作过的磨房么?望着又大又厚的两个磨扇儿,我想象着它们当年是怎样一上一下地推碾着“磨官”一家人的艰难岁月,又怎样无情的碾碎了“王大姑娘”年轻而健壮的生命。可任它怎样沉重,也碾不碎“磨官”活下去的韧劲儿。当年亲手喂着的“大的、小的”,不仅会早就“中用了”,而且一定生子生孙的相继下去。萧红,你在《呼兰河传》中对这个人物寄予了那么厚重的顽强求生的希望,他怎么会辜负你呢。
萧红,你的《生死场》也曾深深地震撼过我。鲁迅先生在书序中评价说:北方人民对于生的坚强,对于死的挣扎,却往往已经力透纸背;女性作者细致的观察和越轨的笔致,又增加了不少明丽和新鲜。也许勤奋的创作可以排遣生命中的几许寂寥,也许又因为文学创作使你的生命更加落寞,成为更容易受伤的女人。31岁,该是一个作家渐渐步入创作辉煌的年龄吧?你却在“半生尽遭白眼冷遇”之后,撒手那“半部‘红楼’,与蓝天碧水永处了。”此时,我仿佛又听到你临终前的切切呼喊:“身先死,不甘……”你用短暂的生命,给中国现代文学史增添了一抹灿烂,也给中国现代文学史留下了一页永不平复的悲怆。
多少年了,呼兰河水悠悠流淌,岸边的野花开了又落。故乡从没忘记她那流落在外的女儿——一位饱受屈辱、眷恋故乡、才华绝代的作家。萧红,你那旧日“荒凉的院子”,近年可是热闹了。中外作家、知名人士的脚步纷至沓来。若是听见了老作家萧军、端木的脚步声,你还会感慨万端么?岁月的烟尘也能老化你敏感易碎的心么?
故乡在修复了你的故居后,又在呼兰河的公园里为你修了墓。据说,里面埋下了你的一缕青丝,是萧军当年保存下来的。我想,有没有头发已不重要,重要的是故乡舍不得让呼兰河的女儿魂寄他乡。
萧红,天上地下,你若有知,当魂兮归来。再看看今日小城的风情、小城的苍生;看看呼兰河、清真寺、仙人掌……我还想告诉你,呼兰河小城的日子已不像你笔下那样单调、粗糙与本色,而是多了几许细腻、丰满与人文气息。历史毕竟在艰难中前行……
萧红,我会再来看你,做为女人、做为喜爱你作品的半个故乡人。相约明春的“小城三月”吧,也许还会碰到“坐着马车回来的”“翠姨”呢。